第30 章 长安故里，天骄折翼（第1 / 2页）

踏着初冬的第一场雪，征伐北奴国的王师终于浩浩荡荡班师回朝了。

九王骑在他的白玉骢上，挥鞭指向长安方向。

他的身后，跟着两匹汗血宝马拉着的四轮马车。马车悬着厚厚的棉布帘子，遮盖得密不透风。

可怜数山，北望是长安。

边境是多少女儿家梦里的惦记，而繁华富庶的长安城，又是多少长安子弟回不来的故乡。

“下令大军原地休整，等待朝廷命令。”

九王沉声吩咐，令官骑在大马上驰骋，挥舞手中黄色旗帜。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停下脚步，列出整齐的阵型。

“殿下，我们终于回来了。”

一道嘶哑的嗓音从帘子中传来。两个兵卒搀扶一个青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。银色面具覆盖了他的脸，下颌处还隐约可见蜿蜒狰狞的疤痕。

男子的衣袖与袍裾迎着郊野的朔风招展，显得空空荡荡。原来他在战场上不仅毁了容貌，还被斩断了一手一脚。

九王面上神色不变，内心却已经澎湃激烈。他跳下马，将辔头交给身边近卫。

第一次离开长安，是为林玉儿那小调皮遮掩，为此还挨了一百鞭子，发配京畿行营十月。

这一次，是为国征伐北奴。这一次的时间就长了。悠悠五载，一千多个日夜。长安是魂牵梦萦的家乡。这里有亲人，有他少年的岁月。有他纵马驰骋的长街。

“当时年少青衫薄，骑马倚斜桥，满楼红袖招。如今归来，我已经是半残之人，甜水巷的春娘要是还在等我，我就给她赎身。然后置一座大宅子生一个胖儿子。”

“克俭，若春娘还在等你，那她此番就赚大了。嫁给你，还能做个诰命夫人。”

九王笑着接话，若那个春娘变了心，他就一把火把那花楼烧了，重新给韩克俭送两个美貌的良家女子。

“殿下离开长安时，是白马金鞍美少年。如今回来，更是令长安女郎倾心的大将军。我虽以后不能再为殿下建功，我的儿子，十八年后，依然可以代我尽忠，送他给殿下做近卫。”

克俭单手拄着铁拐，说得潇洒肆意。

“好。老子英雄儿好汉，你韩克俭的儿子，必然不会差。”

离开的时候，克俭是风流纨绔，而他是长安城里的小霸王。

九王回忆往昔，如今归来，经历千难万险，披风沐雪，年已弱冠，他不再是青涩少年。

十万王师征伐北奴已经五年。这两年来，终于巩固了收回的四个城池，还将北奴王驱逐到了水草不丰的砂砾之城。

这是正义的王师，也是胜利的王师。

边境五年，朝中亦风云变幻。六王回长安。皇后也按捺不住，借口托病，将正在边境整军的九王也召唤回朝。

先行官擎着令旗，带回来皇帝的命令。

他一路策马高喊，“陛下宣征北大将军即刻入朝觐见！”

先行官后面还跟着一个青衣的青年内侍，滚马下来，见了九王和克俭，一边“砰砰”磕头，一边恸哭。

“克奉，你别给韩家祖先丢脸。我韩家儿郎，流血不流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