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5 章 关山万里远征人（第1 / 2页）

天溯王朝建元十一年，庚子年，立夏。

朝中还有大事一件。

皇室为六王和九王提前行了浩大的冠礼。这是为九王出征前的准备。

男子二十而带冠。行冠礼后，意味着男子成人。

这次大典，经历了繁琐的流程，从天边的太阳喷薄而出，到金乌西坠，才宣告结束。

在皇室宗亲以及朝中三品及以上官员的见证下，两位王爷三次加冠，三次易服，三次祝词，大宗正晃动着花白的胡须，向太庙里的祖宗祷告礼成。

初九后，皇宫的太极门前，皇后亲自为九王整理仪表。

大军出征，九王着大将军服。紫授金带，银甲玄袍，面上冷峻威严，也初具一代英主之轮廓。

皇帝着帝王的玄衣薰裳，戴十二毓冠冕，身后是乌泱泱的满朝朱紫衣袍的文武百官。

皇帝亲率百官为九王和十万王师送行。

在高高的丹陛上，皇帝目送出征的儿郎，发表恢弘的演说。

“东临王，朕今日将十万王师托付于你。请你凯旋之日，把帝国的儿郎都悉数带回来。朕在京城中，以荣誉，黄金，官爵相待。战死的帝国儿郎，也请英魂归来。你们的父母，妻小，兄弟，姊妹，都会得到抚恤和荣誉。”

帝王面容肃穆而坚毅，他威严的声音穿透了皇极门上空。

而皇后眼中含泪，只能遥远的，殷切的看着孑立于华表下的九王。还需过半月，才是九王的十六岁生辰。

儿子出征在即，归期未定。作为母亲，就算深感力，咫尺之间，她不能往前。慈母之心，尽在言。

“请父皇放心，儿臣谨记教诲。儿臣会身先士卒，守好国门，收复失地。而今越千山，过大江，绝天海，路漫长，收我白骨兮瀛海旁，挽我旧弓兮射天狼。”

九王面容坚毅而桀骜，在苍茫的太极门下，向文武百官及帝后立下重誓。

“若不能踏破北奴，儿臣誓不回长安。若不能让边疆安宁，儿臣誓不回长安。哪怕儿臣身死边疆，流尽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，也绝不会辱没帝王嘱托！”

黑色的云纹旌旗翻卷如飞，战鼓喧天声直上云霄。

九王毫不留恋，纵身上马。一记长鞭，高高挥起，白玉骢扬蹄长嘶，带着他决绝而去。

九王在前，刘凛及众多青年将官在后，然后是骑兵阵列，步兵垫后，帝国的王师浩浩荡荡向北奴开拔。

男儿意气，雄姿英发。从此后，笑谈渴饮胡虏血。

长安的百姓拥塞了长街，京畿周边的乡民，乌泱泱也挤满了官道两侧。垂髫的稚子，白发的老人，扶老携幼，送别出征的王师。

朱门酒肉臭，百姓贱骨亲。

前朝向北奴国曾经称降纳贡，奴颜媚骨的臣服，换不来太平，只加重了对百姓的层层盘剥。于是一场荒年，狼烟骤起，轻易葬送了两百年的煊赫王朝。

今日百姓倾城而出，就是对北伐的认可和支持。

十万年轻，热血的儿郎，在整个天溯王朝，上至皇帝，下至黎明百姓的渴盼中踏上了不知归期的征程。

周太傅立于百官之首，他不由感慨道：“谁言生民愚钝，他们就算身为庶民，也知道有国有家的道理。”

镇国侯乃主战派，他雄浑的声音敲打百官：“所以谁阻边疆战事，就是与我刘信为敌，与百姓为敌。”

皇后站在皇宫的高台上，目送长龙腾起的烟尘渐渐消失在城阙尽头。

“这傻孩子，出征在即，好好的凭何要摔了玉。”

皇后心里忧思不已。

命内庭督办必须在三日内重新打造一块上好的白玉双龙佩，置于万佛寺佛龛。让僧侣日日唱佛诵经。祝祷九王平安归来。

玉儿关心边关战况。总盼着哥哥下朝时给她带来捷报。

梧桐树的枝叶繁茂翠绿，仿佛生出婷婷华盖，遮蔽得听雪斋的小院十分凉爽。